有关礼弥黑雪三年前的记忆还没完,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礼弥黑雪回到家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她的家是一栋树林环绕的豪华别墅,周围的山林都是她家的,当然,这是礼弥黑雪的父母生前为她留下的财产。
“欢迎回来,小姐!看来您心情很好呐。”管家阿信热情欢迎,他早已眉发皆白,可身形还没有变形,依旧能瞥见其壮年时的体型。
“我回来了!”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去就餐。”
管家阿信从以前就一直照顾礼弥家,因为从几百年前阿信的家族就是附属于礼弥家的。
在礼弥家最鼎盛的时期,他们家有很多附属家族,甚至在还没有废除贵族制的时候,礼弥家还是大贵族。但后来家族因为受到‘某件事’的牵连开始衰退,在废除贵族制之前就已经没落了。
现在只有阿信他们家族还在侍奉着礼弥家,虽然阿信他们家族只剩他一个人就是了。
可以说阿信是黑雪唯一可以信赖的‘亲人’。
吃完饭小小地庆祝一下算是对初中生活的一种认可,之后礼弥黑雪如往常一样回到了房间。以前的这个时候礼弥黑雪早已洗漱完毕准备就寝,但现在她毫无睡意,因为遇到了特别的事。
那两个不良少年着实把她吓坏了,而英雄救美的羽天到现在也还盘踞着她的心,特别是羽天那深邃得犹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般的眼睛更是让她难以忘怀。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正值阳光青春时期的少年,却拥有一种仿佛经历了大半个人生的老年人那样的沧桑与孤寂。
她想着想着脸不自觉地红了,不免心跳加快小鹿乱撞。她来到阳台想吹吹春季的晚风,以此来平息自己发热的心。
傍晚前下过一场阵雨,所以夜晚很凉快,风吹起来也很凉爽。礼弥黑雪仰望满天因城市灯光而黯淡的星光,伸出一只手来想要触及那远挂在天幕底下的星辰,虽然明知不可能触及到,但却执着得想把手伸得更远更远。
就在这时,被寂静笼罩的森林被突然刮起的风声掩盖,原本一动不动的树木开始摇晃起来。礼弥黑雪的长发因风凌乱,她捋着散开的头发想让视野开阔。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来了,于是她凭着感觉循着某个方向望去,然后在那一刻——
她似乎看见了流星。
一颗小小的发着光的流星。
不对,不是流星。礼弥黑雪记得上地理课时老师讲过,流星之所以会发光发热是因为陨石高速摩擦大气层的结果。以现在的速度来看这物体显然不是流星。
不过礼弥黑雪没空查明这东西是什么,因为她完全被这发光的美丽物质吸引住了。
发光的物体飞快从她前方闪过,速度过快产生的气流与大气压形成了反差,一股无形的压力把她‘吸’了过去,差点从阳台上摔下来。
等一切恢复平静,礼弥黑雪才慢慢瘫软在地,右手手指莫名受了伤流着血。她暗暗告诫自己要坚强,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楼下的阿信听到了楼上的动静,于是他慌忙跑上来,一边敲着门一边询问礼弥黑雪发生什么了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语。敲了半天也没有见礼弥黑雪回应,门也锁上了,屋内没有任何声音。阿信心说坏了,于是打算强行破门而入。
礼弥黑雪本来还想去给阿信开门的,但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力气起来,就连任何声音也发不出来。受伤的手指在隐隐作痛,就像有什么烙印烙在了手上,接着痛楚蔓延全身,就像是病毒,只要血液流过的地方就充斥着痛楚与疼痛。
她忽然觉得身体在渐渐变冷,明明身体疼的像是烧起来。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快要失去意识前嘴里还喃喃说着两个人的名字:
“阿信……羽天学长……”
醒来时礼弥黑雪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里,能隐约闻到周围的消毒水味,手臂上打着吊针,看来自己还没有死。礼弥黑雪暗自庆幸。
“小姐!您终于醒了!”一直守护在身旁的阿信歇了口气,“您都睡了两天了。”
“这样么……”黑雪看看自己,感到自己好像脱胎换骨了,身体内外都变得与以往不同。
她隐约记起在自己昏睡期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而且很真实的梦,梦里有人告诉她一些关于‘圣驱者’的有趣事情。比如看不见的纹身,比如拥有超凡的力量,比如被换血……礼弥黑雪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自己!
她把平摊的右手翻过来,发现冰川白的纹身早已刻在上面,她用手揉了揉想把它擦掉,但是没有用。
看到礼弥黑雪这般举动,阿信以为她的手有什么异样,于是问:“小姐,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礼弥黑雪摇摇头,微微一笑:“没有。”
阿信舒了口气,“我还以为小姐身体又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呢。老实说,当初把小姐送进医院的时候,您的体温低得可怕,比正常人都低好多好多,就和……唉,把我和主治医生都吓坏了。”
他不敢说礼弥黑雪当初的体温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死人还低,就像从冰箱里抬出来一样。主治医生无法解释这一诡异的现象,医生说他只知道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有这样的温度,但礼弥小姐的各项生命特征比任何人都要像个活人,这很奇怪。
最后主治医生只能归结于黑雪是特殊体质。
“那天晚上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了?”
黑雪刚要回答,主治医生推门而入,手上拿着诊断结果,“礼弥小姐的身体状况很良好,没什么异常,真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比任何人都要健康,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既然礼弥小姐醒了,那就无需再住院。办出院手续回家吧。”
“我明白了。”阿信接过诊断结果,对礼弥黑雪说:“把这个给小姐您好了。请等一下我去办出院手续,马上回来。”
“嗯。”礼弥黑雪翻看身体报告,往诊断结果上血型那一栏看过去,随后露出了仿佛早已预料到结果的笑容。
出了院回到家中之后,礼弥黑雪立即就对阿信下了一个任务:“阿信,你去帮我查一查‘羽天’这个人,是夜明市立第二中学高中部的学生。还有,最近应该有两名同样学校高中部的学生被开除,我要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然而阿信却只是诧异地看着礼弥黑雪之后再无其他行动。
“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感觉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阿信说。
礼弥黑雪微微笑了笑,“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了,阿信,我是什么血型的?”
“是A型。”阿信一时间还在想为什么小姐要问这个问题。
礼弥黑雪点点头,然后把她的诊断结果拿给阿信看。其实在往常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因为阿信老到死了都不会忘记有关礼弥黑雪的所有事,包括她的生日,星座,爱好,喜欢吃的菜,甚至生理周期都知道,血型什么的随口都可以答出来。
然而今天的诊断结果却告诉阿信,至少在血型这方面他记错了。
“怎、怎么会?!”阿信先是不敢相信,而后大吃一惊,因为诊断结果血型那一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AB型’,也就是说礼弥黑雪的血型其实是AB型。
而礼弥的父母都是A型血!
“诊断结果是正确的,所以不用怀疑。我也还是我,是礼弥家唯一的后代。只是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小姑娘了。”礼弥黑雪顿了顿,想起阿信之前说的话,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变了。”
虽然礼弥黑雪说得很轻松,可是阿信还是傻眼了,因为他从未听过这么离奇的事。性格改变之后,血型也会跟着改变?这怎么想都想不通,可是如果反过来的话,那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
“不能理解是么?”礼弥黑雪歪歪脑袋,“那我给你讲些有趣的事吧。”
于是礼弥黑雪就为阿信讲述了存在于自己心景中的礼弥黑雪那里得到的知识。虽然阿信在听的过程中一直拿惊讶和难以置信当做表情,但他也在试图接受黑雪所说的一切。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人告诉他自己其实是活在一个表面的肤浅世界,并且还必须去接受、去适应所谓的真实世界,这很困难,也很让人崩溃。
这就好比一个人辛辛苦苦解开一个谜题,得到答案之从此就心满意足平和地生活,活到要死的时候才有人告诉他你解出来的只是引子,真的谜题在解开引子之后呢那样让人吐血。
“我想我已经讲得很详细了,你懂了么?”
“是……”阿信头有些晕,好像还有点偏头痛。
“阿信,我当你是我的亲人才把这些事告诉你的哦。既然上了我的船,那么我们就要一致对外,你从我这儿听到的东西得对其他人保密。明白么?”
“明白了。”阿信认真地说,此时唯有’坚定‘二字才可形容他的眼神。
“嗯。那么就去办我交代的事吧。还记得是什么对么?”